「好啦,為了讓新來的人習慣一下順便採採花,所以就先回到這裡吧!」擁有精緻臉孔的少女如此說道,從連身洋裝外的關節處可以發現明顯為人偶的特徵,雖然語氣愉悅帶著興奮,表情卻是淡漠如他人,著實有些不協調。
里斯抓了抓頭髮,看了身旁的伯恩哈德與弗雷特里西一眼,這兩個過去還算熟悉的人,心情不知道該說慶幸還是複雜。
在幾個鐘頭前,里斯剛從暗房中被喚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人偶少女與名為布勞的執事,他們告訴他這個影世界的事,以及尋回記憶的方法,他在半信半疑的狀態下接受,而後沒多久就出現在此地。
所以當他看見那兩兄弟時,一方面覺得有認識的人至少安心點,另一方面則是自己對他們的記憶實在模糊而破碎,很多時候會產生尷尬也說不定。
「前輩!好久不見了,接下來就請多指教啦。」弗雷特里西的手臂搭上里斯的肩膀,漾著爽朗的笑容,總能讓人從緊繃的情緒中解放出來。
回以自信的笑容,里斯毫不客氣的用手肘拐了回去。「你也一樣阿。」
「欸欸,可不要忽略我阿!」人偶少女又跳又叫了起來,這幾個男人到底有沒有聽到她剛剛說的話阿?先不提敘舊的兩人,旁邊的伯恩哈德怎麼也心不在焉?
「除了鍛鍊、採花,我還想要拔那群鳥的羽毛喔!」雙手握拳揮了揮,人偶少女表達出她多麼興奮。
蹲下讓視線與人偶少女齊平,弗雷特里西摸了摸對方的頭,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要求,由於自己的期望得到應許,人偶少女自然也不打算浪費更多時間,話不多說直接帶著三個男人進入了採礦場。
只是當他們前進時伯恩哈德並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看著里斯一小段時間才邁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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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冒出零星的魔物對他們進行攻擊,對於曾經的連隊成員來說,這些都是可以輕鬆解決的狀況,不過卻完全沒有看到任何長的像鳥的動物出沒,甚至連半朵白色石楠都未能採收到,這讓人偶少女失望了些。
再次解決一批魔物,里斯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幾下,低下頭才發現人偶少女正拉著他,學弗雷特里西一樣蹲下,開口詢問對方怎麼了。
「你的表現很好耶,我們先休息一下吧。」用手掌輕拍兩下里斯的肩膀,人偶少女語帶滿意,看時間也差不多接近中午,索性要求大家都先休息一會。
挑選較為隱密以及陰涼的洞穴口,四個人直接坐了下來,只不過沒過多久,弗雷特里西就在人偶少女的要求下,帶著對方去尋找午餐的獵物,至於為什麼不叫里斯或伯恩哈德……人偶少女表示前者他還不熟,後者太冷靜了很無聊。
待到剩兩個人獨處,看了眼伯恩哈德,里斯其實有發現對方的視線常常停留自己身上,只是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可能與自己忘記的有關。
「伯恩哈德,你有什麼事嗎?……先聲明我對過去很多事都忘記了。」
「我知道,一開始我也是連弗雷也認不得。」
「還真慘。」弗雷特里西肯定難過了很久吧。
沉默片刻,伯恩哈德本想問些事情,不過對方的態度與表現明明白白的顯示出「不記得」,想想還是算了,硬是把脫口而出的問話改口。「前輩你……還習慣嗎?」
「以前不也就是這樣的生活?有什麼好習不習慣的。」挑眉瞪了眼伯恩哈德,里斯表達出他的不屑,看來伯恩哈德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里斯乾脆就視為對方對自己的關心好了。
嘆了口氣,伯恩哈德也意識到剛才問的問題跟廢話沒兩樣,按壓兩下太陽穴,自己實在太急躁跟莫名了點。
「不提那些了,伯恩你幫我看一下脖子。」手扶著後頸,里斯轉了轉頭,總覺得感覺有些不對勁,接著轉身背對伯恩哈德,把連隊制服的領子往下拉一些。
里斯的後頸沾著紫青色液體,伯恩哈德一看便知道那是死人魔的體液,該是在剛才戰鬥中不小心沾到了才是,這種液體如果接觸在傷口上面可是會造成神經麻痺的,還好里斯目前並沒有受傷,頂多就是讓皮膚有些痠麻而已。
「沾到東西了。」伯恩哈德接近里斯,利用自己拔下的左手手套擦去脖子上的東西,只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離開,盯著健康膚色的頸子一會,他反而抓住里斯的雙臂,嘴唇落在後頸上頭。
「欸?」嚇一跳的里斯,差點直接燃起火焰燒向他背後的人。
「前輩,借我靠一下就好……」
伯恩哈德的聲音中似乎有些懇求意味,里斯無法理解此時伯恩哈德在想些什麼,總覺得他背後的這個人與印象里的落差有點大,但是他卻不覺得這樣的行為讓他討厭,反而感覺莫名熟悉。
「……只能一下阿。」
驚覺自己竟然答應了,對脫口而出的回答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里斯雖然一臉冷靜,不過紅了的耳根出賣了他。
看著里斯紅透的耳朵,伯恩哈德難得淺淺的笑了。
維持了幾分鐘,當伯恩哈德準備回到原位時,邊臨洞穴口旁的樹林突然傳出聲響來,使兩個人立刻進入緊戒狀態,靠向牆壁避免直接遇上危險。
三頭與人同高的鳥獸……不,該說是混雜其他物種的魔物群從林中衝出,像是知道伯恩哈德他們的所在位置,直接朝著洞口的方向奔了過來。
為了避免被困在洞穴中而行動困難,里斯與伯恩哈德默契的直接往外頭空曠的地區跑去,這回的魔物與之前碰到的都不同,明顯秩序了多,也較兇狠了點,而其中最早出現的三頭鳥獸反而停留在一旁,如領導者般站著觀望。
同時與大量的魔物交手難免會受到傷害,對里斯尤其危險,即使他是原連隊的ACE,來到影世界以後也不過是個剛醒沒多久的戰士,戰鬥力遠不如已經在這裡生活很久的伯恩哈德。
似乎發現里斯周圍的魔物減少速度較緩慢,鳥獸其一在他燒死最後一個魔物時,直往他的方向衝去,突然的襲擊使里斯來不及躲過,被鳥獸撞向遠處,里斯想辦法穩住落地的姿勢,以免二次遭到突擊。
只是現實狀況超過他預期,另一頭鳥獸早已停在他的落點後頭,險些躲過啄擊,卻躲不過再次被撞擊的命運,連放火的時間都來不及,這回背部朝下直接撞擊了地面,讓里斯忍不住發出吃痛聲。
「前輩!」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伯恩哈德一邊清除手邊的魔物一邊打算往里斯的方向前進,然而剩下的那頭鳥獸阻止他的前近,彷彿有意先把里斯解決掉在聯合過來攻擊他,這頭鳥手並沒有對他直接攻擊,反而阻擋與防禦成分居多。
「咳咳……」擦了下臉上的汗水,里斯重新站了起來,經過多次鳥獸的合擊,身上已經掛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與血漬,情況著實不秒。
憤怒的情緒在里斯的心裡滋長,只是這樣的情緒往往帶來的結果都是失常,錯誤的判斷導致他雖然成功擊倒到一隻鳥獸,卻再次被另一頭擊落至地,鳥獸這次直接踏著他的胸膛,以銳利的喙往脖子咬去,鮮血頓時濺了出來,沾濕里斯的臉龐與鳥獸的嘴。
看著鳥獸的樣子,里斯覺得自己很可能會就這麼被做掉,縱使聽說在這裡根本沒有死亡這回事,不過感覺仍然不太舒服。
微瞇著眼的里斯打算對鳥獸做出最後一次反擊,血液流失讓他的視線模糊,握住武器,打算在鳥獸的頭在次落下時進行突擊,只是這個情況並沒有發生,還沒等到攻擊,另一把劍直接穿過鳥獸的身上,以兇狠之姿將其斬為兩半。
看著屍體背後的伯恩哈德,那充滿殺氣的臉龐使里斯有些呆滯住,撕下衣服一角,伯恩哈德摀住里斯的傷口,可怕的表情轉變成擔心和慌張。
「前輩你自己先壓著。」拉起里斯的手去按住傷口,伯恩哈德查看了大部分的傷口,還好都不算太嚴重,最嚴重的只有脖子上的那個洞而已,等待時間讓它自己癒合就行了。
思考了兩秒,伯恩哈德脫下外套幫里斯蓋上,接著直接打橫抱起對方。
「伯恩哈德你做什麼!」被伯恩哈德的舉動嚇的不輕,里斯直接喊出口,不過他立刻後悔了,大吼的結果就是讓他頭眼更加昏花。
「把我放下來阿……」掙扎起來,用虛弱的聲音抗議著,只是伯恩哈德根本不會里會里斯的要求,反而還瞪了他一眼。
「前輩,如果你精力還很好的話,等下我就讓你動不了。」咬了下里斯的耳朵,陰沉的嗓音表示出伯恩哈德的耐性已經不足,里斯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就不再掙扎了,從腳底冷上來的寒意讓他有些後怕,總覺得抵抗下去真的會發生甚麼可怕的事,不過相對的,他的臉開始發燙起來。
察覺到里斯不再抗拒,伯恩哈德才滿意的把對方抱回原來休息的地方,只是一路上里斯的臉都紅透了天,完全不敢看伯恩哈德半眼。
回到洞口時,里斯的傷口已經幾乎痊癒,但是流掉的血可沒有這麼容易補回來,放下里斯讓對方靠在自己胸膛前,伯恩哈德直接要求里斯好好睡一覺,里斯一開始還有點彆扭想落跑,只是他確實有些疲備,外加伯恩哈德打死不讓他溜走,他也只好妥協。
……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
紅著臉的里斯,在進入夢鄉前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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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弗雷特里西帶著人偶少女以及幾條魚回到休息地時,一眼就看見里斯枕在伯恩胸前睡著的畫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伯恩,你們在幹嘛?」嘴角微微抽蓄著,怎麼才離開一下就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
用手指比出噤聲的動作,直接比向剛才發生戰鬥的地區,伯恩哈德直接用這種方法做出解釋。
看著一堆魔物的屍體,弗雷特里西也只能嘆口氣,反正就是遇襲了又發生巴拉巴拉的事,然後就有現在的場面對吧?
「大小姐我們先把魚烤一下吧……大小姐?」
想說拉著人偶少女到旁邊處理午餐,避免打擾到他兄弟被白眼,不過人偶少女反而看著剛才戰鬥的場地,拉著弗雷特里西的衣角往前走。
「就算鳥死掉了也要把他的與毛拔下來啊!」認真的望向弗雷特里西,人偶少女表達出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是、是,等下就幫妳拔阿。」
還真的很堅持要拔鳥羽毛阿,弗雷特里西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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