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R4劇透有
※布列R1劇透有
※死亡有
※捏造有
Ready?
「想要得到什麼的話,就必須付出什麼代價。決定權都在自己。」
「我很清楚,你的劍尖再期望著什麼。只是要做好覺悟。你的痛苦也沒人能幫你承擔。」
——銀髮的尹庫吉塔如是說。
——真的,還有決定權嗎?
古魯瓦爾多握著雙手,沉默注視紅色身影離開之處。
對方沒有替自己的人生畫下休止符,雖然布列伊斯確實知曉他想要著什麼,但卻也不是那麼理解。
握緊了又放開,古魯瓦爾多看向自己過去慣用的右手,失去了靈活性以外,連感覺都無法確實掌握,與布列伊斯的對峙中甚至讓劍飛離了掌心。
他的生命,他的靈魂,早在戰爭前線時,被侵蝕的只剩一片模糊。
不久前的戰役,被殭屍啃食的軀體,就算當時候帶著歡愉的心情,但現在也使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四肢是否真屬於自己,還是死神最後一刻給他的憐憫?
就如同之前所言,自己確實稱不上是一個「人」了。
現在或許已經與戰場上的那群屍體畫上了等號了吧,這樣的他不管痛苦與否,還能承擔與選擇嗎?
起身拾起落至牆邊的長劍,輕撫著劍身,古魯瓦爾多鮮紅的眼瞳中翻湧著如墨似的黑暗。
***
再度遇見紅色身影時,銀白色的髮在月光照耀之下散著光芒,然而擁有者已不如過往從容不迫,精緻的臉上出現一絲疲憊與急迫。
古魯瓦爾多明白這次不會再有上次的機會,這回不是他的死亡,就是對方失去堅守之物。
縱使他與他之間的關係超越了正常友誼,也不代表他能夠取代對方對於親情的執著。
擺出架勢,幾次刀鋒相交、相離,兵器碰撞聲在靜謐的樹林中清晰可聞。
沒多久,古魯瓦爾多身上已染上一片腥紅,一次的不穩促使他跌落至地,劍尖瞬間穿過肚腹,把他定在了草皮上。
布列伊斯欺身過來,盯著古魯瓦爾多蒼白的面孔,紫陽花般的瞳色裡透著不解。
「我以為經過上次你會有所醒悟,看來只是持續墮落罷了。」
無視對方的言語,伸手抓住布列伊斯的領子,古魯瓦爾多笑了起來,不管流失的血液與疼痛,那笑容似有一絲愉快和瘋狂。
狂,卻也染著孤極的色彩。
——既然自己終將死去,那麼就讓對方再也忘不了吧。
「布列伊斯,」他開口。「你曾經被屍體咬過嗎?」
搶在對方反應之前,欺近對方的頸子,古魯瓦爾多用力的咬下,鐵鏽味瞬間充斥口腔,是如此熟悉的味道。
「你做什麼!」
布列伊斯推開古魯瓦爾多,摀著頸項往後退開,連帶把劍抽離了古魯瓦爾多的身軀,失去阻擋物的鮮血霎時大量湧出,衣束原來的顏色已被深深掩蓋。
仍然笑著,渙散的紅色眼眸中無法讀出任何訊息,布列伊斯判斷不出他究竟想做什麼,聯隊解散以後,他們漸行漸遠,兩人之間的牆也越築越高,他已經無法像當初那樣了解古魯瓦爾多。
古魯瓦爾多藉著未知的力量站起,逐漸接近布列伊斯,踏著緩慢的步伐,左手握上直指他的劍鋒,抵上自己的心口。
草地上沾染的鮮紅已經超越了致命的血量,他卻依然能夠站著,布列伊斯此刻才明白對方的舉動代表了什麼,錯愕的看著古魯瓦爾多,握劍的手開始有些顫抖。
「古魯瓦爾多,你是什麼時候……」
「殺了我,布列伊斯。」
「或者,我自己來。」
劍尖刺破皮膚表面,古魯瓦爾多沒有給於任何反應時間,逕自讓劍二度刺穿自己,心臟終於停止跳動。
——或許最初的渴望他已無法達成,但起碼這次自己做出了選擇。
丟開手上的劍,布列伊斯抱住倒向自己的身軀,明明方才才死去的身體異常冰冷,卻沒有留下任何餘溫,彷彿古魯瓦爾多本身不存在已久那般,虛無又不真切。
「古魯……瓦爾多?」
顫著聲音喊著對方的名,過去遺世獨立的王子不再有反應,途留下眼前的一片腥紅。
布列伊斯曾想過很多種終結古魯瓦爾多生命的方法,也做過了許多的心理建設,只為了讓自己動手之後不要後悔、不去難過或不捨,然而最後以這種方式收場是他難以預料的,心理上的疼痛更因最後的發現更顯猖狂。
用力抱著眼前的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悲傷滲透了他。
這正是古魯瓦爾多的選擇——對布列伊斯的報復,以他自己幾乎燃盡的生命,只為了讓布列伊斯付出代價,讓他自責,直到生命終了之前都無法遺忘。
Fin.